货币的主要功能

摘要

在货币理论领域，众多货币理论的差别源于各派在货币基本问题上持有不用看法。在今天，大量的金融创新、发达的网络支付系统，使货币理论必须跟随经济的这种变化，在新的经济条件下有更好的解释力。但在实际的货币理论发展中，对货币基础理论的重塑不足，是经济学货币理论中值得关注的事情。 本文对货币基本问题之一—货币的五大功能：价值尺度，流通手段，贮藏手段，支付手段，世界货币进行了详细论述。 第一部分是货币的起源与发展：货币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经济制度中需要充当货币功能的物质载体，这种载体的形态可能会随技术和制度的变化而改变，但其执行货币功能的任务不变，货币需求不会消失。 第二部分是对货币本质的一些认识，其中包括四种主要错误认识：货币是财富，货币作为交易中介，货币是资产的一种，货币是一种信用；而马克思给出了货币的本质，即货币的本质是一种生产关系，在本文中，我们又对马克思货币本质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展。 最后部分是货币功能及其历史变异：价值尺度从名符其实逐渐演变成名不符实；以流通手段为主逐渐转化成以支付手段为主；货币贮藏逐渐成为一种主要功能，并呈多样化和虚拟化的发展趋势；货币必将向世界一体化演进最终成为世界货币。

关键词：价值尺度 流通手段 贮藏手段 支付手段 世界货币 信用
ABSTRACT

In the field of currency theory, the main differences between various currency theories result from the different opinions on the basic questions of currency. Nowadays, with the appearance of numerous financial innovation and the advanced paying systems on the internet, the currency theories must obtain better ability of explanation under this new economic condition. However,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ractical currency theories, what is worth to be noticed in the currency theories is the deficiency of the rebuilding of currency theories.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one of the basic questions in the currency theories, namely the five functions of currency: value measure, circulation medium, storage medium and payment medium. Part One covers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currency. The reason why currency came into existence is that there is a need for a material carrier of the functions of currency in the economic system. The form of the carrier can change with the variations of technologies and systems. However, whenever there is the task for carrying the functions of currency, the need for currency will exist. Part Two discusses some acknowledgements towards the nature of currency, including four major kinds of wrong understandings of currency as treasure, exchange medium, capital and credit. Karl Marx gave the nature of currency, namely, a kind of relation of production. In this paper, we develop the theory of currency based on Marx’s theory. Part Three talks about the functions of currency and its development. The following aspects are discussed: value measure changes from deserving its good fame to not deserving its good fame; the major function varies from circulation medium to payment medium; currency storage becomes a major function and develops in a various and virtual way; currency tends to become international and a world currency will come into being.

Key words: value measure, circulation medium, storage medium, payment medium, world currency, credit

目录

前言 1
第一章 货币的起源及发展 2 1.1 货币的定义 2 1.2 货币的起源 2 1.2.1 分工、私有产权与货币的产生 3 1.2.2 交易成本与货币的产生 4 1.2.3 关于货币产生的一种反向观点 4 1.3 商品货币和信用货币 4 1.3.1 货币的产生源于经济对货币功能的需求 5 1.3.2 信用货币对商品货币的替代 5
第二章 货币的本质 7 2.1 货币本质的一些错误认识 7 2.1.1 货币是财富 7 2.1.2 货币作为交易中介 7 2.1.3 货币是资产的一种 8 2.1.4 货币是一种信用 8 2.2 货币的本质是一种生产关系 8 2.2.1 马克思对货币本质的阐述 8 2.2.2 对货币本质认识的拓展 9
第三章 货币的功能及历史变异 11 3.1 货币功能 11 3.1.1 价值尺度 11 3.1.2 流通手段 11 3.1.3 贮藏手段 12 3.1.4 支付手段 12 3.1.5 世界货币 12 3.2 货币的历史变异 12 3.2.1 价值尺度功能从名符其实逐渐演变成名不符实 12 3.2.2 以流通手段为主逐渐转化成以支付手段为主 13 3.2.3 货币贮藏逐渐成为货币的主要功能 13 3.2.4 货币必将走向世界一体化 14
结论 15
参考文献 16

前言

谁也无法否认，语言和货币是人类文明的两个伟大发明，语言的重要性已不言自明，但与语言的作用被世世代代称颂不同，人们对货币的评价却好坏参半。 作为最早成为主流的重商主义，认为货币本身就是财富，金银货币数量的多寡代表了一国的富裕程度。一国政府应该积极采取措施，扩大出口，限制进口，以达到金银流入国内的目的。这些理论因为其对国家金银收入的实效性，很快就成为了主流，但其对货币本身的认识的肤浅，是其在后来的理论发展中很快被抛弃。 现在，只有在讨论贸易保护问题时，才会想起这些理论渊源。重商主义的观点很快伴随着专业经济学家的穷追猛打而成为货币理论角落里的遗迹。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及其原因的研究》的发表，标志着经济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成立，在这些古典经济学家那里，重商主义这的观点实在是太过迂腐和单调。 对货币本质、功能的深刻讨论，对货币流通规律的不断探索，在古典经济学家那里，达到了第一次高峰。古典经济学家批判了重商主义货币及财富的认识，而是认为货币具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和记账符号三种功能。但一些经济学家在货币本质的认识上，与对货币功能的认识发生了混淆，把货币的功能等同于货币的本质。直到马克思那里，才得到了很好的区分，马克思认为货币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和储藏、支付、世界货币等功能，但货币关系的本质在于它是生产关系的物化代表。 货币的各项功能在经济中的作用确有了或消或涨的转变，这在细心的经济学家那里，得到了很好的暗示。比如说，流通手段功能不再是唯一的焦点，凯恩斯、弗里德曼以及他们的后来者都更多的将价值储藏功能看的更加重要。 本文中的分析都是以货币功能的转换为串连主线。货币是经济的润滑剂，执行着交易中介、价值贮藏、记账符号的基本功能，从重视交易中介功能到重视价值储藏功能，再到记账符号功能的复苏，各种货币理论的发展和争论的背后正是货币功能变化的结果。

货币的起源及发展

货币的内涵是在论述货币问题时首先要解决的，只有在货币内含范围
确定下，以下关于货币其他问题的讨论才有意义。
货币的产生及发展也是必须要首先考虑的，因为对于货币从贝壳、牛
羊、盐等物品发展到金、银、等金属，再到纸币、电子货币，必需从理论
上解释实践中的这些变化。

货币的定义

在历史上，很多商品或金融资产都充当过货币，从原始社会的牛羊、贝壳，到奴隶封建社会的金银贵金属，近代银行券、纸币，再到今天的信用货币、电子货币。教科书中一般从货币的功能和本质入手，将原始社会的货币定义为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将金银贵金属货币定义为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这在贵金属货币制度和贵金属本位制度下都是成立的，但在法币和信用货币情况下，国家信用代替了商品信用，货币本身不再有价值，甚至没有任何形体，加之大量的金融创新和发达的支付系统，使货币定义比以往要难得多，这时货币在功能上更加分散，计量统计上也同样困难。这就是使现代货币银行学教科书中对货币的定义去掉了货币本质认识的方面，而仅仅考虑货币在经济中的作用。原则上来说，在任何社会的任何时候，货币都可以被简单的定义为，在现实中执行着货币功能的全部金融资产与商品的一个子集。通常认为货币三个主要功能，即交易媒介、价值储藏手段和记账单位。在某些特殊的场合，要想用经验的方法区分出货币，就需要判断这些事务是否能够或多或少地执行上述功能。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米什金的《货币金融学》将货币定义为，货币或货币供给是任何在商品或劳务的支付或在偿还债务时被普遍接受的东西。“被普遍接受”这样的字眼，我们一般理解为是一种信用，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信用货币的概念已经在主流的认识中成功代替了商品货币的概念。曼昆认为，货币是人类经济活动和交往中一种附带着人们的集体意向性和“意见约同性”的制度实在(institutional reality)。或者说，货币是商品交换、市场运行、经济增长、资源配置和人们生活游戏中“人们集体意向性的制度建构。

货币的起源

关于货币的起源也许是所有关于货币基本理论中争议最小的部分，在很长时间里，经济学家都保持了一致。但近来，这种统一出现了分歧。在主流方面，保留了原有看法的同时，加入了新的分析元素，如交易成本的概念，对货币起源的原因做了重新表述。在另一方面，反对者从历史社会学的角度，得出了与主流完全相反的观点。这里我们将选出各自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和理论表述，来分析其中的原因，找寻事实的真相。

分工、私有产权与货币的产生

关于货币的出现，斯密这样说明，社会分工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出现剩余产品，如果双方的剩余产品为相互需求，就产生交换。在交换过程中，如果进入交换过程的只有三种货物，其相对价值不难记住，但如果进入交换过程的有100种货物，每种都有99个相对价值，不易记忆，造成了交换的困难。为了克服这种物物交换的不便，大家必然都愿意使用大家都接受的商品来充当中介，而这个大家都愿意接受的商品将演化成为货币。斯密将这种大家都愿意接受的商品解释为可卖性最好的商品。如果把大家都愿意接受理解为使用最为广泛的商品，比如说粮食、牛羊、布匹等，也许只能在原始社会才得到史实的验证。在人类更长的文明进程中，法定货币和信用货币出现以前，贵金属一直是货币的首要选材，如果把可卖性仅理解为使用广泛，那么没有理由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充当货币是贵金属，而非粮食。显然，斯密的可卖性的含义并不是指使用广泛。如果用粮食来作为货币，在履行其货币三个基本功能时，有其先天的缺陷。 首先，货币作为流通手段，与商品——商品的物物交换不同，交换的形式将变为商品——货币——商品，货币的出现不仅仅是使交换多了一个环节，而是使商品交换在时间和空间上有了自由，可以是商品——货币，暂时不将货币直接换成商品，而是在时间和空间上可以保留，再由货币——商品的过程。这样的过程就要求货币本身要在时间上易于储存，不易变质，运输方便，这是粮食、牛羊这些使用广泛的商品本身容易腐烂，运输也极为不便。其次，货币作为价值储藏手段，同样要求充当货币的商品的物理性质稳定。还有，作为记账符号，要求充当货币的商品在量上容易衡量，易于分割和合并，而粮食的分割合并容易，但如果有大规模的交易，对于上百吨，甚至上万吨的交易，其衡量是非常费时和耗费成本的，牛羊在分割合并上就已经困难重重了。可见，如果把可卖性好理解为使用广泛是不对的。可卖性好应理解为最适合履行货币功能的商品。 马克思在对货币产生的理解比斯密更加细致，也更赋予条理。他认为货币是商品交换的产物，是商品流通的必然结果。在论述货币产生的条件时，马克思指出：“以交换价值和货币为媒介的交换，诚然以生产者互相的全面依赖为前提，但同时又以生产者的私人利益完全隔离和社会分工为前提。”社会分工和私人利益的完全隔离使个人在商品生产社会中与自给自足相比有两点不同，一是个人只能为社会和在社会中生产，二是个人之间功能通过商品的交换来满足自身的其他需求。对于产品到货币的发展逻辑，马克思有如下的概括：
（1）产品变为商品，商品成为交换价值；
（2）商品的交换价值是商品内在的货币属性；
（3）商品的货币属性作为货币同商品分离，取得一个同商品的“自然存在形式”不同的“一般的社会存在”；
（4）商品和货币之间的辨证关系是，“一切商品都是暂时的货币，货币是永久的商品。”

交易成本与货币的产生

上面的模型可以说明专业化和分工对货币出现是必要的，却没有说明该由哪种商品来充当货币，也没有办法说明为什么各地充当货币的商品会不同，货币发展的动力何在？这使上面的模型只有较小的实用性，因此新兴古典货币理论对模型做了补充：“专业化和分工对货币的出现是必要的，但不是充分的。货币也可能因为分工的演进而出现。而哪种商品来充当货币，与两个因素有关，一个是在迂回生产链条中的位置，一个是商品的交易效率参数”1。 这里，把交易成本的问题引进对货币演进的分析中，认为各种商品的交易效率参数不同，具有最高交易效率的商品将充当货币。这其中交易效率参数取决于商品被接受的广度及自身的物理化学性质，但从物理化学上的优势上看，金、银、铜这些贵金属相比粮食、牛羊具有更高的交易效率参数，因此，也是在货币的天然选择。而纸币代替商品货币，是因为法律和政府制度是纸币及相关的信贷制度有效运作，使得其交易效率高于任一商品。

关于货币产生的一种反向观点

以上对于货币起源的分析虽然角度不同，但结论确是大体一致的。就是货币的产生是为了克服静态交换经济中物物交换的低效率。虽然这种观点在经济学教科书现在还是主流，但我们同样需要参考反对方的意见。尽管现在这种观点还势单力薄。 这种观点出现在英尼斯、怀亚、英格汉姆等的著作中，这种观点认为，货币是从一个预先存在的、以物物交换为基础的自然经济中自发产生，这种说法无论是从逻辑上还是从历史上都是不准确的。他们主张从历史、人类学、钱币学及社会学其他科学中搜寻证据，来探究货币的真实历史起源。采用这种方法得出了结论是，货币是商品生产和市场交换的前提，而不是相反。 从以上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分析中，我们来对比他们在货币起源理论上的共同点及不同之处，以求更加使在货币如何产生这一问题上得到一些明确的答案。 主流分析在逻辑上无疑是令人满意的，但这样分析已经暗含了这样的假设，先存在分工和私有产权，而后有货币的产生。但在史实上，货币是否先于分工存在，却不能得到有效的证实，这也是后来有经济学家对以上主流分析攻击的重点所在，即货币是分工的前提，而不是相反。

商品货币和信用货币

以上仅仅从克服物物交换的不变和减少交易费用方面来理解货币是不够的。因为货币生来就具有记账符号，流通手段，支付手段，价值贮藏手段这些功能，而大多的主流分析只考虑货币作为流通手段功能，要全面的理解货币的起源和发展的逻辑，就必须将货币的其他功能考虑在内。动性不足转换可能是转瞬之间，给商业银行流动性管理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1 货币的产生源于经济对货币功能的需求

作为记账符号，应是先于货币存在的，原始社会关于结绳记账的记载已经反映了这一事实。货币在执行这一功能的优势在于，货币具有单位，就是说，不仅有数的记载，也有量的符号，这使记账符号与流通、支付、价值储藏的具有相同的量词，使记账更具有实际的经济意义。这要求作为一种记账符号，货币要具有数量上的稳定性和易于计算，贵金属不易腐烂，稀有，价值高使其在价值上可以保持稳定性，贵金属可准确度量，便于分割，使其在记账中便于计算。 作为交易媒介是所有理论最为关心的一点，这要求充当货币的商品具有可信性和低交易成本。商品被普遍接受将是最好的信用，低交易成本将是相对的，就是说，信用好、交易成本相对最低的商品将被用来充当货币。可以说，货币最终统一由贵金属来充当，是因为贵金属自身相对于其他商品信用好，交易成本更低的性质所决定。 作为支付和价值储藏手段，要求充当货币的商品价值大，在时间和空间上易于保存和保值，而贵金属的自身性质同样可以满足这样的需求。当有贵金属这样的商品可以如此完美的履行货币的功能时，货币商品的选择就不言自明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贵金属商品货币体系是理想的，在此体系中，货币付出了最小的代价，就使货币的功能得到了很好的履行。这也是货币数量论者对商品货币体系的赞美所在。

2 信用货币对商品货币的替代

但如果贵金属商品体系如此完美，为什么会被纯信用货币体系替代呢？从不同的货币体系的货币功能的要求上，我们可以得到答案。 在前面的分析中谈到，信用货币替代商品货币本质上是国家信用对商品信用的替代。在这种替代的过程中，货币的记帐符号功能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数和量的简单改变。这就排除了记帐符号功能对这种货币体系变化的影响。 在交易媒介功能上，信用和交易成本是考虑的关键。作为交易中的信用，商品信用和国家信用同样取得了交易双方的认可，但在交易成本上，信用货币相比商品货币更具有优势。在政府可以提供稳定的社会秩序和稳定的货币体系时，信用货币的交易成本远低于商品货币。但如果政府无法提供稳定的社会秩序和稳定的货币体系，缺乏信誉，那么会造成信用货币危机，伴随着急剧的通货膨胀和增加的交易成本，这将对经济造成损害。 在支付和价值储藏功能上，是值得研究的一个点。因为随经济的发展，经济制度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相比以前，支付和价值储藏功能的重要性增加，成为货币功能中最举足轻重的。货币需求的最大部分来源于此，超过了交易媒介的货币需求。在商品货币制度下，货币供给是固定的，而货币需求的扩大使商品货币制度成了制约经济发展的紧身衣，货币需求要求货币供给更有弹性，足值贵金属货币过渡到不足值铸币，再到金银本位货币，正是商品货币制度对于货币需求变化做出的妥协，通过金属基础货币和实际需求货币之间的乘数效应，来创造出货币供给的弹性空间。但毕竟贵金属的供给量相对固定，在货币乘数弹性不大的情况下，其货币供给的弹性毕竟有限。这也促使由货币当局决定货币基础供给的信用货币制度的形成。在信用货币制度安排下，货币当局理论上可以通过任意增加和减少其负债，来增加和减少基础货币的供给，创造出足够的货币供给弹性，不
受乘数限制，唯一的制约因素来自于该资产的贷出利率。
以上的分析说明，信用货币体系代替商品货币体系，国家信用代替商品信用的最主要原因在于经济环境对货币功能要求的改变，要求货币供给更具有弹性；在国家信用下，交易成本相比商品货币更低，也是一个原因。 新货币经济学对货币制度的演化持有与众不同的观点，他们认为随技术的进步，在不久的将来，货币的不同功能将由不同的物质载体来承担。交换上，将出现的是一个无管制的、技术上高度精密的竞争性支付体系，该体系中，没有外在的基础货币，没有现金，货币的交易媒介货币的交易媒介和记账单位功能将分离；记账单位可以是某种单一实物商品，也可以是一揽子商品；交易媒介、支付手段和价值储藏将不再固定在某一种商品或是货币当局发行的信用货币上，而是可以有多种选择。如果这样，意味着不再明确有货币供给这一概念，也就不用谈货币政策了。 但这种激进的看法是值得怀疑的。技术进步能否实现这些假设没办法肯定，即使真的可以实现，技术进步和制度变化改变的也只是货币所采用的形态，而非货币本身，货币的本质和功能仍在，货币的需求同样不能消除。
货币的本质

关于货币的本质，是历来经济学家掉进陷阱最多的一个地方，马克思曾引证格莱斯顿的话说：“受恋爱愚弄的人，甚至还没有因钻研货币本质而受愚弄的人多”1。如何去除货币的伪装，不让货币的本质与其它概念混淆，我们有必要看一看经济学家们在此问题上的论述，同时更加深刻的理解货币的本质。

货币本质的一些错误认识

在货币本质的认识上，存在许多错误的理论。

1 货币是财富

这是在资本主义早期，随国际贸易的发展而诞生的重商主义所持有的观点。其核心含义是金银本身就是财富，作为政府应该积极制定政策来扩大出口，限制进口，以求在贸易顺差中取得金银财富的增加。 “金银即为财富，财富就是金银”之所以在欧洲各阶层达成这样的共识，是因为地理大发现和国际贸易的迅速发展。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的地理大发现打开了欧洲驶往世界的航路，东西方的贸易不再像丝绸之路那样曲折和艰难；欧洲的工业革命使巨型油轮可以在短时间内运载着大量货物到达世界各地；机器大工业使商品生产的效率、成本、质量都远远超过以前的成就。火炮、殖民、商品贸易使欧洲成为当时世界上最为富庶的地方。在贸易中，金银是人们唯一看到和相信的东西。 虽然后来几乎绝大部分货币理论都对这种肤浅而短视的理论做了批判，但我们应该看到，这个可能的错误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2 货币作为交易中介

狂热之后，人们终于静下心来，重新审视金银这一货币现象。 作为最初的探路者，配第抛弃了重商主义金银及财富的观点，把货币对经济活动中的作用比作脂肪对人体的作用，他这样描述货币：货币不过是国家躯体的脂肪，过多会妨碍这一躯体的灵活性，太少会使它生病。就像脂肪使肌肉的动作滑润——货币使国家的活动敏捷——使一切美化。洛克也指出，货币是推动着许多贸易的齿轮。斯图亚特认为，“货币……是一切可让渡物的最适当的等价物”。
斯密认为，货币是伴随商品交换发展而逐渐从“许多种类货物”中分离出来作为“共同衡量标准”的一种货物。
显然，学者们的视线离开了追究货币到底是什么，而转移到货币的功能身上，认为货币的存在就是为了使交易顺畅。在货币本质的认识上，把货币的功能等同于货币的本质，是这时期经济学家们最大的错误。

3 货币是资产的一种

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标志着金本位的结束，更预示着货币本身即将迎来的改变。货币的发行不再有任何的商品价值约定，而是由各国政府的货币当局决定。这样的货币已经不同以往任何时期，既没有价值，也没有与有价值的商品挂钩。 纸币的大量流通和银行业的迅速发展，使原来金银贵金属货币逐渐从主角沦为了看客。虽然贵金属在金银本位制度下仍保留了其货币的地位，在国际支付中扮演着自己的重要角色，但在一国国内的货币流通中，纸币和银行创造的其他信用工具已经代替了金银的绝大部分功能。 货币作为资产中的一种，而货币的特殊之处在于，货币是唯一可以和其他商品直接相交换的。正因为货币的这种特性，是流动性偏好理论和持久收入假说理论的前提所在。 这种分析对认识在对货币功能的认识上更进一步，使货币不再局限于以前理论中仅注重货币流通手段功能，而是重新认识和挖掘货币的价值储藏功能。但这对货币本质的认识，却没有更大的帮助。

4 货币是一种信用

只注重货币功能的进展，忽略货币本质的从新认识，很快被灵敏的经济学家发现，并就货币的本质进行了重新界定。 通过对贵金属货币、纸币及其他充当货币的金融工具的比较，一种更具包容性的观点就成为新的主流。在市场经济中，货币存在的根本意义在于，它为市场经济建立起可靠的信用关系提供了工具。所以，从本质上说，货币与信用、投机及决策中的不确定等问题密切相关。 真正让信用货币理论成为主流金本位的崩溃和央行对基础货币供给的控制。国家信用几乎彻底替代了贵金属信用。这使得货币的本质是信用对货币产生、贵金属货币、法定货币和信用货币都具有解释力，但把信用作为货币的本质来理解，是不准确的。

货币的本质是一种生产关系

在货币本质问题上，马克思做出了正确的认识，但在货币形态和功能已经变化的条件下，需要在已有正确理论下做些拓展。

5 马克思对货币本质的阐述

马克思在对金属货币本质的认识上，比重商主义和其经济学的前辈们都走得更远。货币是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马克思对货币的定义中已表明了其对货币的本质和功能的认识，货币从本质上说是一种商品，具有商品的一切属性。而商品是用于交换的劳动产品，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等价劳动的交换，反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生产关系。由此可见，马克思对货币本质的说明是逻辑清晰的，是人与人之间一种特殊的生产关系。马克思把这称为商品、货币关系的异化。即在商品交换这种表象下，隐藏的是人与人之间劳动的交换，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货币有其价值、交换价值，符合等价交换的商品交换原则。货币这种商品的特殊之处在于，它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功能。 马克思指出，货币不仅是一种商品，而且也是特殊的商品。特殊之处在于货币是稳定的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可见，马克思对货币的理解的逻辑，货币产生于商品之中，本身具有价值；货币又是特殊的商品，可以稳定的充当一般等价物。这比前人有两点最大的进步： （1）肯定了货币本身具有价值，把货币的功能和本质分开来； （2）看到货币之所以可以和其他所有商品相交换，原因在于，货币与其它商品本质上都是商品，在价值上相等。 重商主义虽然认为货币即财富，但看中是货币的购买力，而非其本身就是商品的本性。而看到货币与其他商品交换在价值量上必须相等，则是前人没有的。
但这却并非马克思认识货币本质的终点，马克思进一步研究了货币等价交换的背后的价值决定问题，认为商品是用于交换的劳动产品，商品交换的背后是人与人之间等价劳动的交换，劳动的价值则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
所以，马克思的最后结论是，商品货币现象表现为商品与货币之间的等价交换，而本质上是人与人之间的等价劳动的交换，是人与人之间生产关系的体现。马克思把这种关系称为异化关系。在金属货币本质的认识上，无疑在马克思那里，达到了顶峰。在一段时间里，关于货币本质的讨论限于停止，即使在纸币大量流通以后，因为这时的纸币发行量并非由货币当局决定，而是以实际流通中的金银贵金属为基础。也就是说，在贵金属本位制度下，纸币的流通并没有使货币本质
受到新的挑战。

6 对货币本质认识的拓展

马克思在货币本质上的认识是正确的，但不够细致，在新的经济及历史条件下，有必要对马克思货币本质认识做一些拓展。 马克思认为货币本质上体现的生产关系是生产者通过货币来交换彼此的劳动，但这只是货币所反映的最重要的一种生产关系，而非全部。生产者通过货币交换劳动体现了货币的交易媒介功能，却没有体现货币的其他功能。作为价值尺度，生产者在交换劳动过程中，货币不仅运动方向上与劳动交换相反，在价值量上也必须是相等的。等价交换是交换的基本原则这反映了生产者在生产交换中的平等交换关系。作为价值储藏手段，反映了生产者在生产交换过程中对手中持有财富的合理安排，货币不是在劳动交换后就全部消失了，而有相当部分被用于作为抵御意外的一种保险，可以用作保值，也可以用来投资升值，这些都反映了生产者在生产过程中一种复杂的社会生产关系，货币的存在，本身就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无关它体现了人类社会生产关系的各个方面。 把货币本质正确认识与前面提及的错误认识对比一下，我们发现，如果说本质，只有马克思真正看到了货币的背后，隐藏在物质交换背后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货币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生产关系的物化体现。但这种生产关系不应局限在只是生产者彼此交换劳动上，而应拓展到社会生产关系的各个层面。货币是财富、货币是流通中介的看法是货币的功能而非本质，是货币功能和本质的混淆。货币是信用，与其说是货币的本质，不如说是货币的共性，但共性同样不等于本质，货币本质是物化的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以信用为共同特征。

货币的功能及历史变异

货币功能是货币本质的具体表现。按照马克思的论述，货币是起着一般等价物作用的特殊商品。作为商品，货币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具有一般商品的共性。作为一种特殊商品，货币与一般的商品有两个方面的区别：首先，货币是表现一切商品价值的材料，一切商品的价值都可以通过货币体现出来；其次，货币具有和一切商品相交换的能力；最后，货币还反映一定时期的生产和社会关系。货币的上述性质决定了它具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贮藏手段、支付手段和世界货币五大功能。

货币功能

以下我们将分别介绍以下货币具有的五项功能。

1 价值尺度

货币在表现和计算其他商品的价值时，便执行价值尺度的功能。货币之所以能够充当价值尺度功能，是因为货币本身也是商品，具有价值。货币和商品一样，都凝结了一般人类劳动，它们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在量上是可以相互比较的。 这样，一切其它商品都可以用那个作为一般等价物的货币商品去衡量，表现自己的价值，这个一般等价物的货币商品便成了衡量其他一切商品共同的价值尺度。商品价值的大小，是由凝结在该商品中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来决定的。所以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商品的内在价值尺度，但它不能自己表现出来，必须借助于货币外化出来。 货币在执行价值尺度功能时，商品的价值形式就转化价格形式。价格是商品价值的货币表现。但是，“货币在执行价值尺度的功能时，只是想象的或观念的货币”。

2 流通手段

货币在充当商品流通的媒介时，发挥着流通手段的功能。货币产生之后，商品货币交换从物物交换转化为以货币为媒介的交换，这一交换把一个统一的过程分解为两个过程，一是出卖的过程，二是购买的过程，这种分解包含着危机的可能性。 在商品流通中，货币充当交换的媒介不能是观念上的，而必须是现实的货币。 货币在商品交换过程中处于不断流动的状态，在现实流通中的货币是可以由包括纸币在内的价值符号替代的。

3 贮藏手段

当货币推出流通领域，并被人们保存、收藏起来时，货币就执行贮藏手段功能。 货币之所以能够成为贮藏手段是因为货币是一般等价物，是社会财富的一般代表，人们贮藏货币意味着可以随时将其转变为现实的商品。作为贮藏手段的货币，它必须既是现实货币，又是足值货币。 货币的贮藏手段能自发地调节流通中的货币量，使之与流通中的货币需要量相适应。由于货币的贮藏功能，在足值金属货币流通条件下，一般不会发生货币过多的现象。

4 支付手段

在以延期付款形式买卖商品的情况下，货币在用于清偿债务时，就执行支付手段的功能。货币的支付手段功能产生于赊卖赊买的商品交换中，是与商业信用联系在一起的。 货币作为支付手段，最初只是在商品生产者之间用于清偿债务。当商品生产达到一定水平时，货币支付手段的作用就超越了这个范围，扩大到商品流通领域之外，如缴纳地租、税金、支付工资及其它劳动报酬，财政、信贷收支等。

5 世界货币

货币超越国界，在世界市场上发挥一般等价物的作用时，就执行世界货币的功能。货币在执行世界货币功能时，必须摆脱国家的烙印，还原成金银的本来面目。 世界货币功能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1. 作为国际间支付手段，用来支付国际收支差额； 2. 作为国际间的一般购买手段，主要是一国单方面向另一国购买商品； 3. 社会财富的转移手段，如资本的转移、对外援助、战争赔款等。

货币的历史变异

货币随着交换的产生而产生,随着交换的发展而发展。商品交换的水平、规模、成本和效率的变化制约着货币的材料、数量、功能和方式的变化。迄今为止,货币形式在货币发展史上经历了三次大的分离,三次大的变革与飞跃,并呈现出不断进化、社会化和虚拟化发展的历史趋势。本节中重点阐述货币的虚拟化发展趋势。

6 价值尺度功能从名符其实逐渐演变成名不符实

价值尺度功能是贵金属货币的首要功能,包括质与量二个方面的内涵:从质的方面来说,是包含了人类一般劳动的真实价值,“作为人类劳动的社会化身,它是价值尺度”,在法制落后、信用稀缺的古代社会只有货真价实的货币才能被社会民众所普遍接受;从量的方面来说,是比较不同货币数量的计量单位,即“作为规定的金属重量,它是价格标准”。货币的内在矛盾使货币的名义价值与实际价值逐渐发生分离，它包含两方面的原因： （1）“货币在执行价值尺度的功能时,只是想象的或观念的货币”而并不需要现实的货币,因而人们可以不断地寻求廉价而使用便捷的币材,从而最终使价值尺度功能从名符其实演变成了名不符实; （2）“由于各种原因,金属重量的货币名称同它原来的重量名称逐渐分离”。先是由较贱的金属来替代较贵的金属,逐渐发展到用没有价值的货币材料作为货币记号即纸币,从而使货真价实的价格标准演变成徒有虚名的货币单位。 电子货币的出现将以上分离进行得更加彻底,电子货币是纯粹的“观念化”货币,它不但没有实际价值,而且没有货币实体,但它仍然沿用贵金属货币的单位名称而成为观念货币和计算单位,是进行交易的绝佳工具;它反应灵敏,可以迅速移动,它几乎不占任何有形的空间;它自动换算,且具有永不生锈、磨损或被沾污等特点,这是以往任何货币所无法企及的。

7 以流通手段为主逐渐转化成以支付手段为主

货币作为交换的媒介执行流通手段功能是货币最原始、最基本的功能之一。货币执行流通手段的基本前提是,交易双方必须在同一时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传统经济社会中,信用落后支付手段十分有限,因此流通手段是货币行使的最主要功能。 目前的电子货币可以分成三种类型
（1）金融电子数据交换(EDI):主要应用于大额、批量或批发业务的支付清算数据的传输与交换,如银行对银行、ATM机类的资金转移以及“家庭银行”服务等。我国支付系统中的全国电子联行系统(EIS)和将要建立的中国现代化支付系统(CNAfS)基本上都属于这一类;
（2）传统零售业务支付:包括以信用卡、借计卡等形式进行的店头支付等。这类支付实际上是一种预结算,支付完成后还需要用户同银行、商户同银行进行再结算;
（3）电子现金:它主要为电子商务服务,也被用于以各种卡介质为基础的小额消费,采用直接扣除方式进行结算。
一般认为,第一类和第二类支付手段并不具有货币作为交易媒介的实时清算特征,只是传统支付业务的电子化延伸。而第三类电子货币作为一种货币,则非常类似于通货,但主要只用于小额的交易。因此,电子货币主要是结算货币和支付货币,其发展方向足以说明货币的流通手段功能将逐步被支付手段功能所替代。

8 货币贮藏逐渐成为货币的主要功能

货币的贮藏功能产生于交换的中断而强制出现的自然贮藏,以后逐步演进为将货币作为交换与支付准备金的自觉贮藏;货币逐渐演绎出一系列衍生物:货币先是转化为生息资本和虚拟资本。 在借贷关系或者说信用关系出现后,资本借贷双方联系日益密切,资本需求者愿意向资本供给者支付利息,货币本身产生了“收益”,货币也就转化成了借贷资本和生息资本;当收益借助于利息的桥梁转变成为“取得未来(新)劳动的凭证”①时,股票、债券等虚拟资本就产生了。 金融衍生品出现以后,虚拟资本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的阶段。衍生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股票、债券、外汇等金融资产的期货、期权合同;另一种是各类指数期货、期权合同。它们与任何个别实物资产没有任何联系,彻底摆脱了与实物资产的关系,是“无中生有”的虚拟资产,是虚拟资产的虚拟资产。

9 货币必将走向世界一体化

货币世界一体化进程将沿着国家化到地区再到全球一体化路径演进。由于电信、计算机网络技术的普及性以及原有支付制度的不同,子货币对传统货币的取代存在着国家和地区的异性。其中,欧元由于从其开始使用到真正的欧元纸币和硬币的面市间隔了三年时间,为电子币的使用提供了一个独特条件,使欧盟成为电子货币发展最快的地区,并出现了在小额支付中替代欧元的趋势。这种趋势或许就是传统货币必会在相当程度上被电子货币取代的一个先兆。其他地区,大多数观察家相信电子货币从长期看会变的很广泛。展望未来,数字货币依托电子和网络技术支撑,最终会走向世界一体化,真正成为世界货币。
结论

我们从货币起源的基点出发，重新论述了货币的几个基本问题：货币的起源及发展；货币的本质；货币的功能及历史变异。 货币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经济制度中需要充当货币功能的物质载体，这种载体的形态可能会随技术和制度的变化而改变，但其执行货币功能的任务不变，货币需求不会消失。 货币功能的需求不会消失，但在不同阶段，货币功能内部会有些变化，流通手段功能的弱化，支付手段和价值储藏手段的强化，都会引领货币理论的相应发展。 在此基础上，对于货币功能，我们得到以下的结论： 1. 对货币的需求本质上是对货币功能的需求，货币的起源就在于对货币功能的需求，要求有一种物质载体来承担，这种物质载体在所有的可选物质中应该最适合用来履行货币功能。 2. 货币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生产关系的物化，在物质和人之间起连接作用就是货币的信用，这是货币首先所必须具有的。信用是货币的必须特征，从商品货币到信用货币的过渡，在信用的变化上，就表现为国家信用对商品信用的替代。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替代，是因为经济环境、技术和制度的变化使国家信用货币可以更适应货币功能内部的变化，更好的履行货币功能。 3. 货币功能的历史变异:价值尺度从名符其实逐渐演变成名不符实,以流通手段为主逐渐转化成以支付手段为主,货币贮藏逐渐成为一种主要功能,并呈多样化和虚拟化的发展趋势,货币必将向世界一体化演进最终成为世界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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