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社会 | CIVIL SOCIETY

Design anD social innovation

设计与社会创新
文 Article > 殷雯婷 Yin Wenting

当我们还在纠结于用设计增加商业产品 附加值时， 许多国家已经将设计应用到社 会创新层面来引领社会趋势， 解决社会 问题。

>由 “重要设计” 推出的 “Neonurture” 婴儿保温箱（图片来源： Design that Matters官方网站）

何谓社会创新？ 社会创新（Social Innovation）这一说法， 在 1960年代开始出现， 之后被改革者、 社会学家 等开始讨论。 在21世纪后， 这股风潮已从学术 界吹到了社会， 并开始盛行。 这点我们从政策 决策者的一系列行动中可以看到： 欧盟建立着 重于社会创新的发展策略研究， 美国政府在白 宫建立社会创新办公室。 关 于 社 会 创 新 的 定 义 ，在 欧 洲 委 员 会 （European Commission）的官方网站上将 其定义为 “为更有效地解决社会需求和建立 新的社会关 系或合作的新想法， 这些想法涉

及 产品、服务和模 型， 其创新的结果 和手段 都是社会化的” 斯坦福大学出版的《斯坦福 。 社会创新评论》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2008秋季刊上发表的《重新发现社 会创新》 （Rediscovering Social Innovation） 一文， 则将其定义为 “以解决一个社会问题为 目的的创新解决方案， 这些方案可以比现有 方案更有效、 可持续化， 并且可以让其创造的 价值为整个社会， 而非个人增长” 。 设计与社会创新的天然联系 随着当代创新对于交叉学科、 领域合作的要

求， 政治家、 经济学家、 社会学家等也需要各 领域人才一起合作来找到社会创新的出路。 通 过一个政策方案， 为解决某个社会问题提 供 资 金、人 力后， 只有通 过 提 供 公 共服务系 统、 产品等一系列的措施， 才能改善或解决社 会问题进而带来社会创新。 因此， 在这个具体 的实施过程中， 如何提供直指目标的公共服务 系统和产品是关键所在。 而设计， 最重要的存在价值之一就是改善或解 决生活中的问题。 化解普通 打火机易受气 压 和低温影响问题的ZIPPO打火机、继 承努美 阿土著的风俗人文而又大胆创新的吉巴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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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边联谈 | TRIPARTITE

> “H项目设计” 工作室为伯蒂乡村学校（Bertie Country School）做的整体设计（图片来源： Project H Design官方网站）

化中心、 根据人们认知特点谨慎应用色彩和商 标的无印良品标识系统等， 都是产品设计、 建 筑设计、 平面设计领域中探索问题的起因、 现 象、 本质， 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改良和设计的 成功案例。 它们的经久不衰， 是其存在价值的 最好体现。 事实上， 根植于现实， 希望为人们解决现实问 题的设计与致力于解决社会问题的社会创新， 在动机上是有一定重合的， 尤其当设计指向的 现实问题与社会问题相一致或紧密联系时。 通常设计师们的视角往往更加注重于解决方 案， 因此， 他们是提供联系大众和政策的公共 服务系统和产品的最佳候选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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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社会创新这个大课题， 设计的角色定位到 底在哪里？ 换一句话说， 设计师可以怎样建立 创新的解决方案， 来解决社会问题？ 一些设计 师有着不一般的勇气， 就这个答案为后来的设 计师们开拓了广阔的思考和探索空间。 社会创新的设计案例 由 “重要设计” （Design that Matters）带来的 “Neonurture” ——一个低价的婴儿保温箱， 致力于解决发展中国家无法负担、 修复婴儿保 温箱而导致每年近2000万新生儿死亡率的问 题。 它不仅整体价格较一般婴儿保温箱低， 还 采用在发展中国家常有的汽车零件进行组装，

这让它在第三世界的修复、 保养成为现实， 推 动了婴儿保温箱的普及。 事实上， 世界卫生组 织的《宏观经济与健康》调查报告指出， 降低 婴儿死亡率可以降低出生率， 提高经济增长。 这一设计， 无疑带来了社会创新。 “H项目设计” 工作室（Project H Design） 目 前成为欧美的热门关注,他们为美国最贫穷地 区——北卡罗纳州伯蒂（Bertie） 小镇——的一 所公立中学进行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设计项目。 与通常的学校建设项目不同， 他们结合建筑景 观设计、 学校公共教育系统设计， 来促进社区 发展。 通过设计学校电脑室、 操场等， 让学生 有更好的环境进行高效的学习； 通过加入设计

公民社会 | CIVIL SOCIETY

教育课程， 让学生实际参与社区建设， 提高社 区归属感。 这样， 不仅为社区提供了有效、 持 续的设施建设， 也为社区留住未来的当地人才 做了铺垫。 他们的设计， 激发了社区自身的潜 力， 成为当地社区持续转化和发展的催化剂。 美国平面设计协会（AIGA）的《为民主设计： 选票和选举设计》 （Design for Democracy： Ballot and Election Design）是一本探索选举 过程中信息设计原则的参考书， 其作者为玛西 娅·劳森（Marcia Laucen） 从选举的选票注 。 册到去投票地点的引导指示， 它重新设计了选 举过程中的服务， 让美国公民可以更有效地选 出一个聪明的总统。 这一设计准则的运用， 完 善了美国选举过程， 对选举官员、立法者、 设 备提供者等有着非常强的参考意义。 还有一些设计师则是完全用自己领域的技术 知识， 低调地 通 过一个个看似实际而平凡的 项目， 逐渐 影响着当地的发 展和经济 变化。 伊瓦·弗朗西斯（Yves Fran ois）是从2006 年起致力于海地建筑的设计师， 在2010年海 地发生地震后， 他提倡 “建立更好的基础” 来 提 供 创新、廉 价的 抗震系统设 计，积极参 与 海地 重建的各种项目， 解决当地 居民的居住 问题。 他的持续努力， 帮助了当地基础设施重 建， 也为人们提供了就业， 对改善和帮助恢复 海地经济带来很大的影响力。 以上这些只是带来社会创新的设计案例中极小 的一部分。 事实上， 在当代提倡设计带来社会 创新的主体， 包括从团体到个人， 从设计事务所 到设计社会企业， 再到非营利设计机构， 多种多 样。 他们提出了设计师应投入解决社会问题的 各种口号： “为所有人设计” 强调设计要为各个 收入阶层的人群服务， 应该重视民主化的设计； “为社会变革设计” “为善行设计” 和 强调设计 应该用来产生积极的社会影响力， 促进人们行为 的改变； “为其它９ 而 ０％的人设计” 提倡为世界 上９ ０％生活在极度贫困地区的人们做设计。

秉持 这些口号的设计师活跃于各个 领域， 比 如 关 注 社 区 发 展 和 规 划 的 有“ 社 区设 计 联 盟” （Association of Community Design） 、 “墨西哥湾区社区设计工作室” （Gulf Coast Community Design Studio）； 致力于交叉 学 科服务设 计的有“美国代 码” （Code for America） “设计影响” 、 （Design Impact） ； 注重公共建筑建设的有提倡为社区设计贡献 1%时间的 “百分之一” （The 1%） “人道建筑 、 设计” （Architecture For Humanity） 推广设 ； 计带来社会影响的有Winterhouse Institute、 “设计观察者” （Design Observer）等。 社会创新中设计的角色定位 不同于商业设计， 社会创新中的设计有其独特 的角色定位。 首先， 它们并非以市场为衡量标 准， 其根本目的是解决社会问题， 而非获取个 人或公司利益。对于 这样一些着重于产生社 会影响力的设计， 市场导向并不会成为最主要 的考虑因素， 这类设计也不一定能产生直接的 经济利益。 譬如， “人道设计” 以满足人们诸如 水、庇护所等基本生存需要为设计目标； “慈 善设计” 由专业设计师事务所提 供一定的免 费设计额度； “复苏设计”强调为抵抗灾害、 恢复经济等需求进行基础设施的设计。这些 设计都需要政府、 基金会、 教育院校或关注社 会影响力的投资公司的资金支持。 此外， 一个优秀的、 带来社会创新的设计背后， 往往由一个跨学科、 多领域、 甚至跨国界的专 业团队来支持， 他们把每个过程都完成地尽善 尽美。 譬如Neonurture婴儿保温箱， 它的第一 手观察资料来自于尼泊尔、 印度、 越南、 柬埔寨 等国的新生儿观察和访问； 其设计团队由麻省 理工、 罗德岛设计学院、 斯坦福大学、 亚利桑 那大学的教师和学生， 以及来自于IDEO等设计 事务所的志愿者组成； 技术团队由新西兰的环 球医药（Medicine Mondiale）和美国医药与科

技创新中心（CIMIT）的大批志愿者及专家组 成； 而医疗和设计咨询建议则来自于四家顶级 医院的相关专家。 正因为有多个第三世界国家 翔实的第一手资料， 加上世界最先进的设计和 技术， 才成就了这款极具社会影响力的设计。 最后， 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趋势， 设计在一些 国家的政府决策、 公共 事务的某些方面开始 占有领导地位， 这也意味着设计在社会创新中 将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在丹麦政府， 由设 计师、 人种学家及公共政策专家组成MindLab 专门负责政府的创新板块； 新加坡、 英国等多 个国家开始将用户研究、 创意思维过程和服务 建模等设计方法和思维应用到政府创新方面 的工作中； 美国奥巴马政府的 “总统创新研究 员” 名单中也不乏设计师的身影。在《斯坦福 社会创新评论》2013春季刊上发表的《政府中 的设计领导性创新》 （Design-Led Innovation in Government）一文中写到， 在美国， 政府与 设计机构IDEO、 非营利机构 “美国代码” 等紧 密合作， 致力于公民参与、 民主建设、 服务传 达、 机构转变等多方面的工作。 我们可以明显地发现， 当我们还在纠结于用设 计增加商业产品附加值时， 许多国家已经将设 计应用到了社会创新层面来引领社会趋势， 解 决社会问题。 或许在目前的中国， 社会创新设 计的土壤还不是非常成熟， 但是我们也看到了 一些积极的变化。 目前国家的政策导向开始大 力支持社会团体的注册和成立， 这对尝试用设 计解决社会问题的有志青年无疑是个福音。 另 一个福音是群众募资（Crowd Funding）网络 平台的开放以及一些著名投资公司开始关注 社会创新项目， 这可以让那些有很好创意但缺 乏资金的设计项目落地开花。 时代在前进， 当代的中国设计师们可以通过社 会创新设计将中国引领到何方？ 这是一个激动 人心的问题， 也将成为当代社会和设计师共同 面临的重要课题。 （编辑：孙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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